【双山】京樱子-03
03）
心如死灰，一夜成人。
到了第二天给他的刀研磨的时候，山姥切国広已经成了十四五岁的身量，一夜之间长为少年。下人们自是没有话，长尾显长也只是有点吃惊，刀匠国広看长船长义的眼神却有一点复杂。最终选择不说什么，刀匠把磨刀的弟子叫去一边，自己开始对这把刀细细打磨。
长船长义已经离开了，刀匠的眼神里包含的东西太多太深。刀匠国広在打磨的时候，山姥切国広就侧躺在窗口投射的阳光之下。太阳还很低，但他努力忍着疼痛把自己的身体挺直。
“你怎么样？”不知什么时候，最细致的抛光也结束了。刀匠国広走到他身边，轻轻拈起他沾着汗水的金发。“很疼吗？”
那孩子轻轻摇了头，金发在地上磨出轻微声响。“这是我必须经历的……不是吗。”
刀匠没有再说什么，只是细细端详着山姥切国広的本体。山姥切国広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不动，缓和着身体的疼痛。
“你将是我此生的杰作。”刀匠抬起头的时候低声说道。“身为刀匠对你的锻造就到此为止，对于你的本体，你已经是美丽又锋利的刀……但是，你的人格过于深重，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。对于这些，我就无能为力。"
"您要离开了吗？"山姥切国広问道。刀匠缓缓摇头，“我暂时不会离开，长尾大人似乎还有其他的委托。”
“但是你要明白，分离和辗转，在你的生命中是最最普遍的事情。”
“长义殿下告诉过我，你的性格像人，但你身为付丧神，属于你的时间太长。你不像我，人间至多不过百年而已。对你而言，岁月就是弹指一挥。”
“也许长义殿下对你很残忍，但我想让你知道，他是对的。”
刀匠和他的作品对视。身为人类，他毕竟比刚刚降生不久的付丧神懂得人心。山姥切国広望着刀匠，不知为何，他总觉得父亲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对当时的他尚显奇异的悲悯。
明明说着自己会是父亲的杰作，为何父亲会如此悲伤呢。
明明是美丽又锋利的刀……看上去并不是丑陋的，锋利的程度也可堪大用，为什么，父亲会露出怜悯的表情呢。
那时他还不懂。
而他再想起父亲的神情时，已经是自己被指定为重要文化财的时候。喃喃念着父亲的法号，他好像终于懂了父亲眼神中的意义。
这美丽这锋利，曾经和现在，以及今后，都和那个名字紧紧捆绑在一起，缠绕着他的刃生。
只是这一瞬，他不想去想。
他只想自己得到了承认，自己没有让父亲失望。
父亲一直相信着，从最初就相信着。
只是，这已经是很久以后的故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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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章卡了一个多月。
突然需要写关于平成九年的一些资料才想着续上结尾发布，其实写得格外勉强。
接下来才是对我真正的考验。
两个人的关系，小田原城的经历与分离。
开始直面这个吧。我想把这篇好好写完，真的想。
晚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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